故人相见不是什么时候都值得庆幸的。
特别是故人其实已经忘了你,但是你还亏欠他的时候。
松本润直到现在也没有把时差倒过来,浓重的起床气让他散发出生人勿近的气息,惹得其他想要靠近他的姑娘们都变得小心翼翼。
这种气氛实在是不怎么好。
松本润看了一眼在人群中央应对自如的男人,五年的时间好像从来都没有在他们之间留下痕迹,只不过他自己明白,一切都不一样了。
就好比明明这个苹果还是你手里的那个苹果,却已经不是你的了。
食指勾住了领带的结向下拉了拉,会场内觥筹交错的气氛反而加重了呼吸的不顺畅,松本润蹙着眉从衣兜里摸出烟,走向不远处安静的阳台。
一个再熟悉不过的身影早就占据了那个位置,松本润并没有多少意外,打火机发出嚓的一声,尼古丁混和着焦油的气息反而让他镇定了下来,好像会场里那个人手上的伤痕没有在眼前一直晃啊晃。
“把新娘扔了自己跑来抽烟,不怕今晚被关在门外。”
二宫和也手臂搭在栏杆上,嘴里叼着的烟微微有亮光一闪,看见松本润出来没有任何的意外,声音却更像揶揄:“我怎么不知道你以前有这么大的烟瘾,五分钟之前你才出来抽过烟。”
被呛了一下,松本润狠狠地吸了一口,两根手指掐灭了烟头,仿佛报复一样从二宫手里抢过了烟盒,“你不知道人会变吗?”
“别人会变我相信,你松本润想改变,”二宫竖起一根手指,晃了晃留下断言:“太难。”
拿出下一根烟的手一顿,松本润咧开嘴,露出可以称得上是微笑一样的表情。
“难不难,该变的都要变啊。”
……
新婚之夜喝得宁酊大醉,也难得二宫的新婚妻子没有把人给赶出去,松本润把二宫抬上床已经累出了一身大汗,恨不得直接把人扔到水里去。
“哎呀,喝成这样晚上一准难受。”
二宫的新婚妻子用手指敲了敲头,一副难办的表情,可是松本润还是能从声音里听出满满的元气,那是他和二宫都没有的性格,要说起来……
这种性格的人他倒是认识那么一个。
“真是辛苦您了。”松本一开始是想要帮二宫拦着酒的,偏偏这个人好像越喝越勇,扯着小尖嗓叫着不醉不归,真的很高兴一样。
就像真的很高兴一样。
二宫真咲笑起来的样子让松本润险些以为是故人,然而那更加可爱的轮廓却怎么也让他把两个人合在一起。
“哪里。”二宫真咲露出了虎牙,“一直以来和也君都是多亏大家照顾了。”
松本润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在他的记忆里,明明那个人一直以来都是叫着小和,他不该这样想,仍旧忍不住这样想。
一切都错了。
“masaki……”声音有些哑,二宫眯起眼睛,伸出手像是寻求一个温暖的拥抱。
二宫真咲哑然失笑,主动回应了这个拥抱,声音柔软温吞,“真是的,和也君喝得太醉了。”
夫妻恩爱,伉俪情深。
眼眶没来由的发热,松本润却只能替夫妻俩关上门,然后走入浓浓的夜色中。
凌晨的墓园还带着夜间的雾气,草叶上的露水打湿了高级定制的裤脚与皮鞋,松本润完全没有在意。按照记忆找到了地方,墓碑旁还未凋谢的波斯菊沾染了露水,像是情人未落的眼泪,轻轻的触碰就纷纷掉落下来。
“和也真是的,你明明有花粉症的啊,这不是故意折腾你吗?”笑着把花挪到了更靠近墓碑的地方,松本润举起手里的便利袋:“喝一杯?”
高级定制的外套随意地扔在了地方,松本润已经打开了第二罐啤酒,如同多年前他们每一次闲聊的样子,“走了那么多的国家,到头来还是在日本最习惯,你不知道国外的食物有多难吃。”
跟墓碑前的啤酒碰了碰杯,松本润甫一坐下露水就把裤子完全沾湿,“他结婚了,新娘是个不错的人,你现在可以放心了吧。”
背后的墓碑有些凉,照片上的男人还带着太阳花一样的微笑,松本润记得第一次见面的时候,站在二宫身边的这个人就是这样的微笑。
碳酸的气泡随着麦芽的香气涌入食道,罐体里的二氧化碳不断地冲出水面,发出噼啦噼啦的声音,松本润几口下去一罐就已经快要见底。
“他没有找伴郎,估计那个位置是留给你了,其实我还是挺羡慕你们的。”
重新打开的拉坏扔到了第一罐里,金属碰撞的声音在静寂的墓园非常的明显,再次跟墓前的啤酒碰了一下杯,松本润微微勾起唇角:“他一直都记得你啊。”
“雅纪……”
没有人回应也不需要回应,就连松本润自己也说不清是为什么在二宫结婚的第二天就来到了这边,或许是因为现在能在凌晨听他说话的人,也只剩下了这一个。
“你说……”
“如果我没有那么任性想走的话……”
所有的话留在了舌尖,就算从来都没有跟其他人说,松本润还是忍不住在想,如果他没有答应那个愚蠢的提议,如果他没有起了不该有的念头,是不是现在什么都会变得不一样?
“我在和也的婚礼上见到他了。”
头靠着墓碑,呢喃轻得如同虚拟。
“果然,我从一开始就错了啊。”
二宫和也最后还是离婚了。
和平分开。
松本润找到人的时候他已经在相叶雅纪的墓前喝得大醉,费尽力气把人拖上车,小个子的二宫连站都站不稳,平日里那副精明的样子全然不见。
“我试过了啊……”
二宫用手捂住脸,“不是他……谁都不是他……”
红灯变成绿灯,松本润踩下油门。
他当然知道,这个masaki不是那个masaki。
那个充满雾气的早晨,那个弥漫消毒水气味的地方,属于二宫和也的相叶雅纪再也不会回来了。
谁都不是他。
谁也不可能代替他。
他从一开始就明白了。
依然太迟了。
二宫和也比他更明白。
他们这种人,从一开始就没有别的路可走。
“ma酱……”
……
“ma酱……”
……
“ma酱……”
漫天的大雨,警笛声由远到近,红色的车尾灯一闪一闪,手心熟悉的温度慢慢冷却,那人的声音也染上了铁锈的咸腥。
……
“我们尽力了。”
医生摘下了口罩,“谁是家属?”
……
“请再复述一遍,是樱井先生的车先追尾,还是你们的车刹车先失灵?”
交通警察低头记录着什么,笔尖发出沙沙的声音,“你们知道你们的车已经超速驾驶了吧。”
……
“我们私奔吧。”
那人眼睛闪闪发亮。
……
“好。”
蓦然睁开眼,熟悉的路标只换来一阵心惊,松本润好像从水里刚被捞出来,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他不应该回来的。
冰冷的水滑过食道,松本润笑出声。
把人家搞得家破人亡,有什么资格回来?
笑声渐渐变大,带着哽咽。
他从一开始就是有私心的,接到二宫和也婚礼邀请的时候明知道会遇到那个人,还是请了假不顾一切地回来。
其实就是想要看见那个人。
就算被完全忘记了。
也想要再看一眼。
一眼就好了。
他就可以放心离开。
再也不回来。
“樱井要结婚了。”
一个失手,喷火的boss就打倒了披着红色斗篷的英雄。
松本润按下重新开始,目不转睛地盯着屏幕。
“哦。”
他回答。
二宫也不去拆穿那声音里的颤抖,绿色斗篷的小人在屏幕里灵巧的躲来躲去。
“今天。”
松本润暂停了游戏,好像完全没有听见二宫的话:“哎呀这个时间了,要不要吃饭,冰箱里好像没有什么东西了,我去买一点,吃汉堡肉好不好?”
二宫定定地看了松本润一眼,开口:“好啊。”
他没有说的是,松本润想要逃避的时候,话就会变多。
他想要说的是,就算话变多,也不会无懈可击的。
可是他什么都说不出。
就连他自己都做不到,何必要求别人。
目光瞥到屏幕上的小人,绿色的披风在屏幕上闪啊闪,永远都不会消失。
要是人也不会消失就好了。
樱花盛开的时节到处都是粉红色的海洋。
松本润把车停下才发现已经快要到樱井家的门口。
这条路他走过无数次,以至于现在潜意识里就把车开到了这里。
年幼的两小无猜,年少的轻狂无畏,到现在反而是这满地的花瓣不曾改变过,松本润苦笑一声,打开车窗伸手接住了缓缓下落的花瓣。
如果一开始没同意去私奔就好了。
柔弱的花瓣转眼被风吹走,不复痕迹。
如果在樱井叔叔去追他们的时候就劝樱井翔回头就好了。
又一片花瓣下落,松本润收回手。
什么都不会发生。
“先生?”
“先生?”
闻声抬头,那双记忆里的眼睛出现在面前。
笑起来眼角小小的笑纹一如既往。
“能不能送我去婚礼的现场,我的车坏了。”
松本润看着眼前的人,点头。
“好啊。”
洁白的白鸽挥动翅膀在空气里发出啪啦啪啦的声音,樱井翔一身白色的礼服,礼仪周正地道谢。
“我……”
松本润想起这人叛逆时期的装扮,张了张嘴,却只能说出一句恭喜。
“谢谢。”
礼貌而疏离。
“我是……二宫的朋友。”
樱井翔眯起眼,“啊,我记得,松本润先生,和也的婚礼上我见过你,是他的表弟。”
不是。
根本不是这样。
松本润很想反驳。
“嗯,对。恭喜了,还有……”
“再见了。”
“再见。”
他们曾经一起走过那么多。
现在只剩一句再见。
看着樱井翔走进教堂的身影,松本润关上了车窗。
再见了。
我的过去。
跑车优良的引擎发出声响,片刻间便消失不见。
即将走进教堂的樱井翔回头,连车尾都消失不见。
他露出微笑,转身走进教堂。
再见。
……
“病人大脑受到撞击,能够醒来已经是奇迹了,只是毕竟伤到了头部,很多事情我们不能保证。”
“比如?”
“失忆什么的,也不能完全避免这种可能。”
……
“醒了就不要躺着了,J很担心……也很内疚。”
“他应该自由。”
“我明白了。”
简单说一下,分两条线
竹马线是爱拔病死,二大大遇到了一个性格和名字都跟爱拔很像的人
真咲也是masaki,雅纪也是masaki
但是最后发觉谁也替代不了心里的这个masaki
和平分开
翔润线则是两人私奔的时候,出了车祸,连累后面追的樱井papa出事了
润润不肯原谅自己,一直内疚
翔哥哥知道和润润在一起反而会折磨润润,就自己先做了决定
假装忘记了润润,让润润离开
昨晚因为手机掉水里了写的
今早发现手机好用了,但是写得这是啥玩意
不能我自己一个人懵逼
不接受扔臭鸡蛋业务
蓝瘦,香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