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翔润】如果那天不下雨(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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丧尸卡文中
在周末都加班的情况下,终于忙完了手里一个比较急的工作
接下来的这个周末估计还不能休息
哭唧唧
另,这几天净花钱了,给自己设置的花费定额马上就要爆表,然而这个月还没过去一半
我现在去马路上捡瓶子还来得及吗
“对不起,我们家润不是故意的,请老师不要计较。”
松本润手捏着校服的下摆,看着染着黄发带着耳钉的樱井翔低声下气地向老师道歉,心里像是堵了一团湿漉漉的棉花,软绵绵,却又透不过气。他想要大叫,最终却被樱井翔强制着对老师道了歉。
委屈。
很委屈。
女老师并没有为难他,跟樱井说了些什么松本根本听不下去,他以为樱井至少会问他的,问他为什么打架,然而他却只是带着他一起道歉。
回家的路上天已经快黑了,路灯把两个人的影子投在地面,松本润赌气不肯让樱井翔去牵自己的手,一个人走在前面,看着影子被拉长又缩短。
“小润。”樱井翔在身后叫他,本来不想回头,松本润还是忍不住看着他,看他指着旁边的小店,“今天我们不回家吃了。”
小店里没有几个客人,也许是因为味道实在太普通,从店长到店员都是同一个人,当那碗热气腾腾的荞麦面端上来的时候,松本润甚至觉得,就连厨师也是这个店长身兼数职吧。
“怎么不吃?”
虽然说是出去吃,但是辞了兼职的樱井翔不得不考虑这段时间的花销,到月底之前还有十几天,兜里的钱多少有些紧巴巴。樱井翔把碗里的面分成了两份,一份配料十足,另外的一份看上去不少,松本润却知道并没有多少的东西。而那份少的,则是放在樱井翔自己的面前。
“我……”松本润在桌下绞着手指,“太多了,我吃不完。”
樱井翔摸摸他的头发,“你现在正在长身体,多吃点晚上才不会饿,我下午在店里吃过了,不过是成年人的口味,不能带给你。”樱井翔见松本润看着自己面前的碗,不以为意地说,“等下回去把作业写了,太晚了就浪费电了。”
手里的热水杯散发着些许的热气,让松本润有些恍惚。
樱井翔把自己碗里的可丽饼夹到了松本润的碗里,在店里微妙的雾气里眯起了眼睛:“快吃吧,吃完了咱们回家。”
不知道是不是那碗荞麦面太烫,松本润的眼里突然啪的掉了下来,手心里源源不断传来的热度让他鼻子有些酸,拿起筷子吃下一大口面。
直到最后樱井翔也没有问过他什么,松本润很多年后回想起那件事,记不清碗里有没有香菜,却记得夜里樱井起床大口大口喝水依旧掩盖不住肚子咕噜咕噜叫的声音。
尽管只是多了一个人,生活的开销也比以前大了许多。
尽管只是多了一个人,生活的开销也比以前大了许多。
当自己一个人的时候可以随心所欲,身边多了松本润后,樱井翔就要认真地考虑每天怎么用最少的钱让还在长身体的松本润吃的有营养又不会饿。
只是就算他把属于自己的那份开支减少到极点,两个人的开销还是让樱井翔觉得十分吃力,不由得在原本的基础上再打两份工。
被闹钟吵醒的时候,樱井翔只离梦里的肉包子差三厘米,非常怨念的睁开眼睛,他便看见了自己捏着差点咬上去的松本润的脸。
肚子非常应景地咕噜咕噜叫了一声,樱井翔撇撇嘴,关掉了闹钟把被踢到角落里的疯梨重新塞到松本润的怀里,然后仔仔细细地掖好了被角便出了门。
家里的面条昨晚就吃光了,前天买的鸡蛋还剩最后一个,可以在晚上给松本润做一个煎蛋。
咕噜——
咽了咽口水,樱井翔快步地走向打工的地方,努力无视肚子传来的声音。
早知道昨晚好歹多喝点面汤好了。
“樱井君,早上好。”一同工作的林原桑是个刚高中毕业的学生,因为觉得自己上大学也没什么用处便直接下来工作赚钱,与上早班的樱井翔不同,她是全职,工资也高出很多。
“早上好。”樱井翔去换了工作服,一出来便看见自己的位置上放了两个肉包子,正在微微的散发着热气。
林原桑微微红了脸:“啊,其实是早上买多了,如果樱井君不介意的话……”
咽了口口水,樱井翔觉得他的胃正在强烈要求自己收下这两个肉包子,他笑起来露出了牙齿,“那就谢谢你了,林原桑。”
松本润睡醒的时候天才刚亮不久,身边已经变凉的床铺似乎正在提醒他樱井翔离开了很久。
抱着怀里的疯梨,松本润下了床把被子叠好,然后开始收拾房间。
樱井翔似乎总有把好好的房间弄乱的潜质,明明才整理好的屋子现在又变得凌乱。
踩着板凳把脏衣服扔到水盆里,松本润伸手想拿到放在架子上的肥皂,却总是差一点点。小脸憋得通红,松本润踮起脚,脚下的板凳发出吱嘎的声音。
“啊——”
下落的瞬间松本润下意识地想要抓住一切能抓住的东西,却只抓住了盆角,整盆的冷水伴随着脏衣服将他瞬间包裹起来。还没来得及哭出声,松本润便听见开门的声音以及樱井翔急切的脚步声。
摸了摸松本润柔软的头毛,樱井翔刚想说什么,就一脸惊恐地跑到了门口,拿起刚刚被他扔到地上的两个包子可惜地皱起了眉:“居然凉掉了。”
因为怕包子凉了,樱井翔一下班就往家里赶,没想到现在还是凉了个彻底,他怨念地看着包子,好像这样就能让他们重新加热起来。
“小润,你没事吧。”
听见了熟悉的声音,松本润一瞬间像是所有的委屈都爆发了出来,哇的一声抱着樱井翔就哭了起来,一大一小两个人在狭小的浴室里抱在了一起。
等到松本润抽抽噎噎地停止了哭泣,他才发现不只是自己,连樱井翔身上也全是水,甚至还沾了自己的眼泪和鼻涕。
无奈之下只能另外再加热一次,期间樱井翔给松本润换了身衣服,顺便把浴室收拾了一番。
就这样松本润顺利地升入了初中,樱井翔也毕业找到了第一份工作,他们的日子虽然没有瞬间变好,却也慢慢地在改善。
因为没有钱也没有背景,饶是樱井翔成绩优秀也被暗箱操作挤掉了进入一个大公司的机会,只能在小公司里做实习生。
实习生的工作不仅乏味且十分繁重,樱井翔不记得自己已经多久没有好好休息过,终于有一天因为发烧而请假回家。
头脑的不清醒让他觉得脚步都是虚浮的,不经意地向旁边看去,却让他几乎整个人从头冷到脚。
咖啡厅里被女客人动手动脚的松本润勉强自己挤出一点笑容,可怜的模样让女客人叫着卡哇伊就摸上了他的脸。心里想着就当是被狗咬了,便感觉一只炙热的手拉住了自己,抬头,便看见樱井翔一脸的面若冰霜。
回家的路上樱井翔一句话也没说,格外苍白的脸也不知道是因为发烧还是愤怒竟然有了一些绯红。愤怒地拉着松本润离开,刚出了店门便听见松本润啊的一声惊叫起来,然后整个人失去了平衡蹲在了地上。
樱井翔因为发烧的原因没有什么力气,根本不可能带着扭到脚的松本润回家,只能打一辆计程车。
松本润咬着嘴唇,樱井翔的脸色让他非常的担心,却丝毫没有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只是在咖啡厅里当服务生,他又不是做了什么违法的事。
见松本润梗着脖子含着眼泪的样子,樱井翔却突然发起火来,冷声道:“为什么没去上课。”
松本润不说话。
“说话,为什么在咖啡厅。”樱井翔觉得自己已经在忍耐着怒火,但是松本润沉默不语一脸委屈的样子实在是让他心烦意乱:“行,你翅膀硬了,既然这样你明天就搬出去吧。我不想再看见你!”
最后一句几乎是吼着说出来,司机从后视镜里看了他们一眼,没说话继续开着。
“我……”
松本润没有想到一向对他纵容溺爱的樱井翔会对他吼,睁大了眼睛,眼泪却啪地掉了出来,对着樱井翔就叫了起来,声音却在颤抖。“我就是不想去上高中了,我就是不去!我成绩也不好,下来工作还能让你减轻负担,你都病成什么样子了……”
“去给我上高中!”樱井翔说完这句话语气又软了下来,给松本润擦了擦眼泪,心里却泛着微酸的泡泡,“不管怎么样,你都要去上高中。难道你想在一辈子在咖啡厅被老女人吃豆腐吗?”
“我才不……”
“听话,润。”樱井翔揉了揉松本的头,语气柔软得像是公园里卖的棉花糖,“等你上完高中,我就会让你自己做决定。”
那一刻松本润才觉得樱井翔并没有把自己单单当成那个会躲在他身后叫毛毛虫的孩子,他明白樱井翔是在指导着他长大。
只要他长大。
松本润静静地想。
只要他足够强大,那么就可以跟樱井翔并肩,一起来支撑这个家。
上了中学之后松本润的成绩一度下滑,但是在樱井翔的补习之下,也是顺利地上了高中。
“恭喜毕业。”
松本润中学毕业典礼的时候,樱井翔正在赶一个企划,几乎是整晚没有睡,送了对方出门后,揉着眼睛回到了房间里。
再睁开眼睛,松本润已经回来了,他张开双手,给了一个拥抱。
为了奖励松本润,他们第一次去旅行。
虽然工作了一段时间,但是他们手里的钱并没有多少,樱井翔也是在好友的提点下才想起要带松本润去旅行的事情。
并没有走多远,只是在附近一个小小的民宿,唯一值得庆幸的是,那里的樱花开得不错。
“小润,别乱跑啊,这边走丢了可是找不到你了。”樱井翔把包里的东西拿出来,他的行李都是松本润收拾的,跟自己收拾的乱糟糟的样子完全不同,东西摆放有条不紊。
有个家人的感觉啊。
松本润虽然应下了,但是很显然并没有怎么在意,等他回过神来的时候已经不知道走到哪里了。面前是一片很大的瀑布,旁边的樱花树下落满了花瓣,有些花瓣被风吹到了水里,随着水流不断地击打,好像连瀑布都带上了樱花的香味。
尽管樱井翔没有说什么,松本润也知道这次旅行的钱是对方熬夜加班换来的,为了凑够这次旅行的费用,樱井翔接了不少的私活,刚刚在车上的时候还因为睡眠不足差点下错了车站。
对于樱井翔,松本润不知道自己是一个什么样的感觉。
在所有人都争着把自己推出门外的时候,是这个人牵起了自己的手,问自己要不要跟他走,而当时为什么跟着他走,就连松本润自己都说不清。
有一次樱井翔曾经来学校接过他,那是他还小的时候,因为性格的原因跟班级里的男生打架,最后闹到要见家长。
为了什么原因松本润其实早就忘了,在刚失去父母的那段时间里他打过不少次架,有些是他的错,有些是别人的错,好像随便一句话说不好就会打起来。那段时间在他的脑海里已经是非常的模糊了,现在回想的话,只能想起那样的一个空气都被夕阳染上了色彩的走廊,樱井翔顶着一头的黄发,对着自己伸出手。好像刚刚那个忍了所有的脾气对老师道歉的人并不是他,又好像他并不知道松本润刚刚跟别的学生打架。
“我们回家。”
他记得当时樱井翔是这样说的,明明那么普通的一句话,却让他记了这么多年。
樱井翔是不一样的。
感觉心口好像被这样樱花的香味所感染,松本润快步沿着小路返回。
想要见那个人。
印着樱花的牛仔裤,还有一路上落满小路的花瓣,以及小路尽头的那个人。
“小润?”
樱井翔收拾完东西之后便看不见了松本润,眼看着天色开始变晚,他只能出去找,刚一出门就看见松本润站在旅馆的大门外,直直地朝自己看过来。
松本润因为跑得快,现在呼吸有些急促,头上不知道什么时候落了几片樱花的花瓣,脸色绯红的样子让天边绚丽的晚霞都失色。
像是想要证实什么,松本润伸出手抓住了樱井翔的衣服。
那个人。
叫樱井翔的那个人。
他是不一样的。